光合作用

I will always love you,it's not a lie

【梅林南丁】奥西利亚玫瑰

※看了新礼装爆了个手速,年龄操作人外小女孩ooc都有雷的请别看
我:好食哦



 
  女孩子不足十岁,头发割得很齐,有气无力地垂在脑后,白化病的长相,在这片雪原上已经徘徊超过了四十五天。她唇色淡,现在已经龟裂开洇湿了每条缝隙,红得像玫瑰花瓣。
  南丁格尔抿抿嘴,铁锈味和嘴里无法容忍的痛混合在一起,绝不是什么好滋味。她知道盛大的梦境里什么都有,于是裹紧了身上仅有的流苏披肩和呢绒裙。带来的食物以近乎可怕的速度被消耗着,在冰雪里你没有热量就该等死,而断层好几天的蔬菜摄入引起的并发症更是令人头疼。这是东方恶魔的梦。她轻声轻气地对自己重复,热气在围住下半张脸的布料中翻滚然后升腾,变成长得像棉花糖一样的冰雾。大雪封闭地面的时候,下面什么都没有,这是一场梦。
  可是梦里也会有死亡。她在披肩掩盖住的地方擦擦手,保持它们的干燥,摸了摸自己左眼所在的地方,那里是一大块纱布,凝固的血显得一切尤为狰狞。可她还是得前进,梦魇的化身就藏在梦境的中心,梦并不是一直都保持着冻土的,但南丁格尔还是祈祷了,比起岩浆或者是丛林,冰雪反而是过于温柔的存在了。她年纪不大,为此甚至有些好奇起来了,如果梦魇像是传说所说的那样是匹漂亮的黑色骏马,那么它到底在做什么样的梦才能具象化出这样的世界。
  她已经无比幸运了,这里离梦境外围很远,但在一片白之中辨别方向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,即使她妄图保持自己的直线行走,她还是无法准确地找到梦魇的所在。没有人告诉她,这里面居住的是梦魔的孩子,真实的梦境让数千年来他安静地沉睡着,为一切美妙的感情而波动,他不会是一匹马,也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。
  南丁格尔念着一些关于它的传说,唇上的死皮被撕裂开来,她的肤色本来就白,被冷风吹过,脸简直像是块皲裂的石膏。然后她迷了眼。
  你知道什么样的花园才能活在一片雪里嘛。粉红的花瓣落了一地,娇嫩得如同四月刚至,就被从枝头上吹了下来。她迟疑地望向天空,好像破一个大洞,露出苍青色的一块,把阳光像打灯一样刻意轻柔地撒下。
  那里肯定是暖的,南丁格尔走进去,没有考虑太多,她是个过于实际的姑娘了,年纪甚至称不上是少女,草草塞了几片花瓣进嘴里,倒抽了一口气。
  她看见了羊角,螺旋花纹,亮得像拂晓的天光。一些乱糟糟的猜测浮现又快速被否决,把她的脑子搅得昏沉起来。花的香味很重,浓郁得近乎窒息,她觉得自己像掀开宝盒的潘多拉,愚昧无知地腆一张还算漂亮的脸等待死亡的降临。
  风大起来了,在这个花园的外面还是无边际的冻土,雪层上面没有半点花瓣。她望见那羊角下面被吹起了一丝头发。头发,那无疑是头发,闪着眩目的虹色,在阳光收敛的时候看上去又像是外边的落雪。她嘟囔着发出无意义的赞叹,南丁格尔以前只见过玻璃丝有虹色的光泽,而那又显得过于透明了,不会像云一样堆砌在某个人的肩头。
  这是个朴素的年代,人们还愿意相信独角兽和农牧神的存在。她给自己筹划一些准则,如果那人下半身是头鹿她也不该尖叫,几乎忘却了梦魔之子的存在。
  他穿得真好看。南丁格尔想。繁复的花纹和鲜亮到刺眼的颜色被缝在袍上,看上去像是个王族。她在同龄人里显得过于冷静,近乎罪孽,斟酌着长着羊角的颅骨会是如何畸形,越过树丛慢慢接近,看到了搭在袍子下端的一只狰狞而又充满骨殖质的手指。
  一个恶魔转过身来。她想。撒旦有羊角,没想到梦魔也有。来这之前她拿酒精处理的手掌裂口,现在让她像是渍好的美味。她让自己保持稳定的呼吸和沉着的态度,但还是忍不住岔了气。
  梦魔的孩子从背面看来只是略为高大的成年男人,却有一张公山羊狰狞的脸,眼睛泛红,毛色黝黑,他身上披挂的珠宝南丁格尔这辈子可能都不会见到这么多,但她盯着对方脖子上那串骨制项链,陷入了不可名状的一些恐慌,那些泛黄的骨质,爪子刮擦留下的痕迹,喑暗的血迹藏在一个角落里,让她觉得脏器全部被嚼烂,恶心和晕眩感蔓延到全身,几乎产生了幻觉,那些黏糊糊的青苔和黑色的巨石。
  他举止优雅,连惊惧的南丁格尔也不能否认,忍不住把披肩抖得更高了,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。他庞大的身躯可能有发达的足类,踩着泥土几乎无声地来到她面前。她在发抖,咬着下唇,咽喉仿佛被塞住,发不出什么声音,太阳穴突突地疼,她几乎从肺里挤出一声呜咽。
  那个半梦魔向她伸出手的时候她闭上眼,迎接一个熟悉并早就预料过的死亡,然后冰凉的爪尖勾破她脸颊上回暖的皮肤,得到的却是一个相对对方外形堪称柔软的抚摸。
  他的手,如果那能被称为一只手,停在纱布附近,喉咙里发出有些断断续续的字母。然后他可怖的爪往下移,悬停她的手上方。世界上有一次神迹,她见过的话,那一定是现在。花瓣散开来了,几片落在她手上,触感温和柔软,有丝绒般的质地。
  在南丁格尔来之前她预想过死亡,有些过于简单直接。正常人如果会爱消毒和救人,就会爱她。但她是个小女孩,有不详的红眼,会用酒精渍人。如果梦魔喜爱食用感情,他会吃下这份心情吗,那又是什么味道的呢。而预选过的死亡实在抵不过一个真实的字眼。
  她有些迟疑,然而还是把手放在了那位先生的手上,鉴于对方不停地上下摆动示意,然后绽开一个极为轻的,甜的笑,转过头去一动不动的盯着没有名字的半梦魔,直到对方从嗓眼里断断续续拼凑出一个“S………weet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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