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合作用

I will always love you,it's not a lie

【所罗给提】无信者永生

※感谢小鸟老师打的鸡血!!于是写了所给,虽说王只打了酱油但他无处不在,顺便,我没有乱用代名词过


  盖提亚手里捏一个滚烫纸杯,坐在玻璃窗边上,他生在耶路撒冷,以前从没接触过咖啡因,现在一杯摩卡躺在他手里,灼得他手微微发红。这是很不恰当的,盖提亚曾经有过广为人知的名字,依附在一个光辉名字下面,像蚜虫赖着它的蚂蚁,五十度以下的咖啡不该对他的手造成任何伤害。他眼神像注视着什么神殿,霓虹灯牌已经闪不出光了,给黄色沙尘蒙上,可能和他的家乡来源于同一片沙漠,家乡这个词对他而言太过私人,让兽瞬间感受到了人类被称为心脏的部分一阵扭曲,他是覆盖在那片土地上的一个传说,却不属于那片土地。
  他做了这世上的伟业,前情太繁琐,简而言之,他手上握着最后一杯咖啡。光带像焚烧纸巾一样燎过这个星球,连带着所有智人体和痕迹化成黑灰。业绩太庞大,出了些差错,这个世界留下了它最后的影,镜像一样复制照映完整的世界,只是没有人,光线和稀少的Mana织成它最后的遗迹。盖提亚巡游在这些琐碎记忆碎片里面完成一次朝圣,说得可笑,他在那人死后观看无数人类,他的影子却从未在地上出现过。
  他拿走柜台上世界最后一杯摩卡,显得尤为无赖,可产权所有人只剩下模糊影像,无法为原主进行任何代言。他走进图书馆,人类把他们的痕迹残留在这,这是他伟业的最大瑕疵,他走进门的时候摩卡溅了一些出来,一个男人往外面走,那本外借的厚实书可怜落在他脚边,盖提亚凑过去看,是一本圣经。人类把他们的伟业从时间里吐出,把一切都扦成扁平,肆意改动,印刷在这些树木的尸体上,他感到无端的烦躁和厌恶,出于奇妙的好奇心和怜悯,他捡起那本书。
  花体英文肆意延伸它的枝蔓,嚣张得近乎张牙舞爪,他下意识去看页脚数字,瞥到左下角一个熟悉名字,他感到所有成功者的轻蔑从他身上流水一样逝去。
  所罗门!所罗门!所罗门!
  沉寂的魔神柱争先恐后从它的脚底下蔓延开来,撕碎了附近所有活动着的坟墓。它手开始颤抖,书落在脚背上,曾经属于那个人的身体凉得像块墓碑,魔神柱拥挤在这具尸体里疯狂地蠕动。
  在手持十字架的救主出现之前,所有的塔属于耶路撒冷,它和它的王统治同一片土地,所罗门是模糊面容的神像,在一片山坡上无声地埋葬。所有的魔神变得空寂,它控制可怜人的手去刨来他的尸,翻卷了所有深黄色的指甲。泥土覆盖住他的面容,使魔钻进他身,吞噬还未腐烂的血肉,滑腻冰冷,形成一个空洞,容纳下所有属于所罗门的伟业传说。
  它们对着镜子模仿所罗门悲悯神情,可一切都变得模糊扭曲,魔力让肉体回到盛年容貌,洁白神殿和橄榄树在那个年龄出现在所罗门王身后,本来停滞的声带再次振动,由于死亡的僵硬,他的声音也被夺走了,嘶哑地像是上百条风在一个空洞里回响。
  那纸杯从它手里落下,洇湿了覆盖薄膜的白卡纸,棕褐色液体流了一地,作为这世界最后的回忆,它的伟业,那条眩目光带也被记录下来,它想起无数次它观望属于人类的影像,也有这样的时候,人撑着直挺挺的黑伞,在一片毫无意义的灰雨中注视一块石头,有时候那是大理石,上面覆盖一个人灰色的照片,他无意义的微笑,那表情里无法解释任何东西,然后是一排字,被刻进石头里,粘上染料,从他的出生到死去,他的名,他的死亡原因都被冰冷地作为他尸体虚无的填充物存在在那。
  它仓皇地从那里逃离,想要挣出所罗门投下的影,他下葬不止千年,他的影还是水和泥,囚住所有的它们。所以那杯摩卡殉职了,所幸世上存活的食物不少,蛋糕店里刚出炉一盘,味道甜到钻心,盖提亚想起人类依赖多巴胺制造快乐人身份,就去端来,郑重在柜台上压下一枚金币,烘焙师留下的痕迹有骄傲和沉醉的表情,混合起来显得极为可笑,盖提亚看着看着重新拾起他的欢欣,他拯救了人类,姑且来说,出于怜悯,现在他们不用担心任何命运的多变,也不再需要任何匿名的或是知名的英雄,像被割断喉咙的鸟,不会感到任何悲伤。
  他往外走,又顿住,找到一个桌子坐下,顾客惊惧望着窗外,叉子下了一半,海绵蛋糕从那上面滑下来,黏在地上,像块不新鲜的蛤蜊肉,绚丽的光照得很奇怪,但你总不能要求他给世界上所有人打光。
  面对面坐着的也是个男人,比起其他顾客他的表情更加奇怪,也更值得看,盖提亚不是靠情绪为生的梦魔,这世上也没什么好看,只好就着他进食。他眼睛颜色挺绿,流露一种迟疑,没有惊惧,连后悔也没有,作为人类这是值得惊奇的。
  他曾经见过躺在床上的大卫王,白发苍苍,手指枯瘦萎缩,只有一双眼睛还能窥见他年轻时的风采,比香膏和脂油还要美丽的女孩伏在床边细细的哭,他藏在所罗门的影里,所罗门站在那里,注视着他老迈的父亲,半边脸被光照得太亮,看不见表情,他无法流泪,只好微笑,大卫王看着自己的儿子,黑暗中绿色的眼睛阖上,只给了他一眼。那种绿与这个男人太相似,盖提亚年纪绝不能称小,居然到了会回忆过去的地步。
  可是又更像另一个人,另一个人,另一个无法认知的人。他看了好久,才发现那人眼底深藏温和无奈,他微笑的弧度,表情都尤其像那个人,谁,谁!!!!是谁!!
  它突然站起来,发疯一样冲过那片残留影像,光线在它皮肤表面扭曲翻折,没有挽留住任何一部分的它,那男人还在微笑,正如耶路撒冷里他无言的神像。
  这个世界只有死物留下实际,生者存在投影,而在所罗门落葬以后,所有魔神的心脏联结他的血脉一起停止了跳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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